【肖莫】金桔
金桔
文/长安
莫寒第一次见到孔肖吟，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客户代表，她极度厌恶这样的社交，却又因为工作不得不虚以委蛇。
“小莫啊，你是有能力的，就是人际交往还要再多学习学习。”
“知道了，谢谢领导提醒。”
如果可以，莫寒宁愿在家改一百张设计图，也不想跟面前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多说一句话。
狭小的空间里陌生女人越来越多，混合着烟酒气息与五颜六色的光线还有震耳欲聋的音响，莫寒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吐了。
“吃金桔吗？很酸，解酒。”
旁边的女人递给她一个小巧的金桔，莫寒捏在手里点头示意，女人的妆很浓，几乎快要看不清原本的面容，不是自己人不属于客户代表，女人的身份呼之欲出，递来的水果莫寒自然不敢吃，随手放进了包里。
“谢谢，我没喝酒。”
莫寒冷淡的样子让女人有些尴尬，收回手拢了一下鬓边的碎发，然后抬起酒杯递给莫寒。
“那么，喝一杯？”
女人笑起来的模样很媚，莫寒并不是很喜欢，她伸手挡住了递过来的酒杯，说话也言简意赅“我不喝酒。”
“来这种地方不喝酒的人确实不多见，是我冒犯了。”
带着些许地域口音的话并不似女人外表这么这么娇艳，几分大气让莫寒听上去觉得舒服多了。
“阿BEE，快来，有个小姑娘说是你妹要找你。”
包厢门突然打开，来人的话让女人一惊，迅速起身出门，经过时的气流卷起了莫寒的刘海，带来一阵并不甜腻的香水味，莫寒竟意外的觉得好闻。
阻止了图谋不轨的客户，莫寒觉得还是因为自己今天打扮得不够邋遢，局面已经差不多，借口付账莫寒提前离开了那个令人生厌的狭小包间，深吸了一口气，路边的尾气都比里面的味道好闻，如果不是楼梯边若有似无的抽泣引起莫寒的侧目，她可能会直接选择打车回家。
坐在路边的女孩子看上去很青涩，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莫寒本来是不想招惹是非的，但女孩子哭着哭着直接往楼梯上滑了下来，令人心惊。
“阿格！”
莫寒抱住女孩子的同时楼梯上也传来了一声惊呼，是刚才匆忙离开的那个女人。
女人几步下了楼梯，尖细的高跟鞋看得莫寒不禁为她捏把汗，还有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完全失了在包厢里那副游刃有余的气势，莫寒犹豫一下还是打了120，好在附近就有家医院，救护车很快就到了。
“医生都说的没事，你就休息一下吧。”
女人一直趴在窗外看监护室中的女孩子，皱着眉，听到莫寒的话有些愣住，随即叹了口气。
“谢谢你。”
“不客气。”
“我叫孔肖吟，这是我电话。”女人从包里掏出纸笔记了一串号码递给莫寒“你垫的钱下周发了工资我会还你的。”
“没事。”
莫寒收下纸条，没多说，她就当做了一次好人，放平时也没这个机会，女孩和孔肖吟的关系想来也不浅，正寻思着孔肖吟便主动解惑了。
“阿格是我妹妹，身体一直不太好，明年大学就毕业了，最后一年的的学费怎么也得给她交上。”
三言两语莫寒已经能想到眼前这个人面临的境况，孔肖吟的妆容还是很重，但莫寒已经没有先前这么抗拒，甚至还好心安慰了几句。
“那你更要好好休息，不然你也累倒了你妹妹怎么办。”
孔肖吟笑莫寒那皱眉思杵的模样，知道她是出于好心却又无奈嘴上笨拙，也不再和她寒暄，省得她又多想。
“你也不用想怎么安慰我了，比我惨的人多得是，这次是真的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莫寒再见孔肖吟是一周后孔肖吟如约还钱的日子，原本她想让孔肖吟转账就好，但孔肖吟坚持要请她吃饭。
“在我们老家那感谢不请吃饭喝两杯都不算有诚意。”
孔肖吟淡妆的样子在莫寒看来可是好看多了，甚至有几分青涩。
“那你们还真是社会。”
“看来你是真的很不喜欢喝酒了。”莫寒拒绝了孔肖吟的酒，孔肖吟也不生气，只是笑，顺手往嘴里塞了一个金桔。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吃金桔了。”
“阿格说酸的金桔解酒，我第一次喝醉的时候她塞给我的，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但好像很有用的样子。”孔肖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也不介意莫寒故意的揶揄，只是捏了捏她的脸“倒是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不喝酒就算了，怎么总戴副大框眼镜。”
莫寒有些别扭地躲开孔肖吟类似调戏般的举动，却也不觉得恼怒，大概是孔肖吟有这样的气质——让人无法生厌的气质。
“防骚扰。”
“上次就看出来了，你应该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莫寒愣了愣，有些疑惑孔肖吟说这句话的意义。
“所以更要感谢你不怕麻烦地送阿格去医院啊小兔子。”
孔肖吟仿佛看穿了莫寒的疑惑，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
“什么啊！”
莫寒躲开了孔肖吟亲昵的举动，不是生气，她只是觉得有些别扭，小兔子什么的，会不会太羞耻了？
“没有人说过你吃东西的时候像只兔子吗？”
“没有！”
“那我就是第一个了，莫兔兔干杯！”
莫寒是万万没想到接受了一顿饭，不只要付款，还要负责送请吃饭的人回家，孔肖吟醉得七荤八素还朝她媚笑的样子让莫寒一肚子汤汤水水不停冒泡，什么人嘛，简直就是个混蛋。
“你是……”
“我是……我是你姐姐的朋友，她喝多了。”
敲开孔肖吟的出租屋时，莫寒不意外地看见了张语格，那天张语格陷入昏迷，不认识她也很正常，莫寒没有多想，把孔肖吟放到了她怀里，而孔肖吟顿时挣脱张语格的怀抱，一瞬间又揪住了莫寒的手。
“来！介绍一下，张语格！我的，妹妹！”
见莫寒停下，孔肖吟顿时来了精神，倚着门框指了指张语格，莫寒都怕她说“妹妹”两个字的时候会把舌头咬下来。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
莫寒有些抱歉地看着门后被阴影遮去了半边脸一动不动的张语格，谁知孔肖吟扶着门框突然往她脸上印下一个吻。
“小兔兔拜拜～”
“喂！”
莫寒有些别扭地拍开孔肖吟的手，却不想瞥见张语格脸上似乎一闪而过的厌恶，但没来得及多想便在孔肖吟的笑声中落荒而逃，因为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脸有多烫。
喜欢上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一份自己心里的答案，莫寒的答案就是一瞬间，但至于是哪一瞬间她自己也说不清。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说好了我请客怎么能让你付钱呢？我这次绝对不喝酒！”
孔肖吟隔天打进来的电话让莫寒充分明白了不要脸三个字怎么写，软磨硬泡她才算答应了孔肖吟重新请客的要求，只是等下班后看到孔肖吟在路边朝自己挥手的骚包样子莫寒有点后悔，怎么就看上这种人了呢？
“你穿得跟个花蝴蝶一样想干嘛你？”
“我本来就是一朵花。”
“不要脸！”
“我们喊寒也是一朵花呢。”
孔肖吟摘了莫寒的眼镜朝她眨眼，朦朦胧胧间，莫寒觉得孔肖吟的笑就像一剂毒药。
这次孔肖吟很守诺的没有喝酒，中途张语格还打了电话来，莫寒不知道张语格说了什么，只见孔肖吟皱了皱眉。语气也淡了几分。
“我在跟你莫姐姐吃饭呢……你不待学校跑回家做什么？明天不上课吗……知道了，我晚点会回去的，你早点休息。”
“怎么了？”
“阿格回家了没见我问我在干嘛呢。”
“你要不要早点回去？”
“小朋友太黏姐姐是不对的。”
孔肖吟摆摆手并没有要采纳莫寒的建议，反而是吃了饭还约莫寒去散步，傍晚的步行街人很多，有小孩子不小心撞到孔肖吟身上，孔肖吟正犹豫着小孩子自己就哭了起来。
看着孔肖吟手忙脚乱的样子莫寒忍不住不笑出了声，引来孔肖吟怒目而视，只是见她凶相小孩子哭得更大声，直到家长过来不好意思地道了歉。
“你看你，这么凶，小孩都害怕。”
“从小到大不怕我的小孩可能只有阿格吧。”
面对莫寒的揶揄孔肖吟很大方的承认了。
“你和你妹妹是一个和爸爸姓一个和妈妈姓吗？”
“我们不是亲姐妹，我妈妈和她爸爸搭伙过个日子，我们两无关紧要的，两个赔钱货而已。”
孔肖吟表现得很洒脱，但莫寒分明感受到了她的冷漠与疲惫，也是，哪有人又能真的不在意呢？莫寒趁着天黑，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抱了抱孔肖吟。
“小兔兔你是心疼我吗？”
孔肖吟重新抬起头的瞬间就换了一副样子，朝莫寒抛起了媚眼，还愣是在大街上追着莫寒把脸往她面前凑。
“快来亲一口安慰安慰我幼小的心灵。”
“安慰你的头！”
性格直率开朗，乐观又懂分寸，不得不说孔肖吟是大部分人都会喜欢的类型，而莫寒正巧就是那大部分人，所以孔肖吟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没有拒绝孔肖吟的吻。
暗沉的楼道里，孔肖吟的喘息格外明显，她的眉眼上挑，勾起的嘴角痣还闪着莫寒舔舐过后的水光，孔肖吟的手在她腰部游走，她攀住孔肖吟的肩膀抚摸着孔肖吟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小兔子不可以变成肉食动物哟。”
孔肖吟跳开的时候朝莫寒眨了眨眼睛，狡黠的模样像极了偷腥成功的小狐狸，独留莫寒站在窗边目送她离开的背影。
莫寒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与孔肖吟的关系，似乎是情侣，又似乎不是。孔肖吟大多数时候是忙碌的，忙着挣钱，莫寒才知道她还在几家模特经济公司挂职，有时候几分工作凑在一起，她需要连续通宵才能完成。
莫寒也有试探过孔肖吟是不是很缺钱，但是问题都被孔肖吟给推开了，直到张语格来找上她。
那是莫寒第一次仔细看张语格的模样：个子有些高，但是很瘦弱，脸上还有些许婴儿肥的痕迹，大约是身体不好的原因看上去总有些苍白弱气，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软糯的。
“莫姐姐，我知道你和姐姐是很好的朋友，很冒昧地打扰你。”
张语格不若孔肖吟那般爽朗，语气礼貌而疏离，却让人无法挑剔，莫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她觉得张语格似乎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怎么了？”
“关于我姐姐的事，我知道因为我的医药费姐姐才会去会所卖酒，但是这个工作真的很危险，我怕姐姐出事，那天我才会找过去和她吵起来，她嘴上答应我不去了，可是我知道她没有，你是姐姐的、的好朋友，你可不可以劝劝她？”
张语格皱着眉头，模样似乎有些为难。
“那如果你姐姐辞了这份工作你觉得你们还能生活吗？”
“我……”
莫寒看着哑口无言的张语格，惊讶于自己竟然会如此刻薄，即使明知张语格是出于关心，还是说出如此血淋淋的真相。
“我有在学校找到一份兼职……其实她不用这么辛苦的，我知道我什么毛病，我也不想拖累她……”
“我觉得你们姐妹有什么事情应该说开，比你来找我做中间人要有效得多。”
孔肖吟很少跟莫寒提到张语格，莫寒猜测大概是她们闹了什么矛盾，只是孔肖吟一直不提她也不太好追问。
“姐姐她，最近，最近很忙，我总是见不到她。”
“你不要多想，孔肖吟其实一直很关心你的，我之前听她说你身体不太好，一边念书一边做兼职真的没事吗？你不要让她担心才是……”
莫寒绞尽脑汁想出的安慰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她确信她在张语格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名为厌恶的情绪，是了，她不该作为一个外人去说教的。
“你跟姐姐关系很亲吧，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
“我们……”
“算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放心，她再也不用担心我了。”
张语格突然兴致缺缺得模样让谈话不欢而散，莫寒也不知道该不该向孔肖吟透露今天的内容，但张语格说的工作危险莫寒觉得确实还是应该和孔肖吟谈一谈。
“小兔子今天这么热心邀请我来家里吃饭，难不成是想晚上和我一起看夜光手表？”
“正经一点！”莫寒看着孔肖吟杵在饭桌上那妖娆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过来把菜洗了。”
孔肖吟听话地蹲在地上暴力扯着菜叶子，莫寒吓得连忙拉住她。
“你会不会做饭啊你！”
“不会，平时都是阿格做吃的。”
“那你妹妹不在怎么办？”
“随便买碗炒饭呗。”
“哪有你这种姐姐！过来我教你。”
孔肖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莫寒真是恨铁不成钢怒提菜刀，孔肖吟才乖乖蹲下认真学习。
“你晚上还要去会所上班吗？”
“不去，今天休息。”
“话说，你要不要考虑换份工作啊，感觉你总是很忙，而且也不太安全的样子……”
莫寒思考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这次目的说了出来，孔肖吟却是皱了皱眉。
“阿格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没，没有啊。”
“莫寒，你不是喜欢干涉别人的人，你和我说实话。”
孔肖吟很聪明，莫寒承认，她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就被孔肖吟看清了，她即使想干涉，也不会是在不确定关系的情况下去干涉。
“她也是担心你……”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孔肖吟突然站起身，眉头紧锁。
“我劝了她，让她不要多想，她也说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看着孔肖吟冲出去的背影，莫寒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一直被她选择性忽视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串联在一起，并不同姓的姐妹，张语格隐约的敌意，孔肖吟避而不谈的态度……
莫寒后来一直在想，如果那天张语格找她的时候她就告诉孔肖吟，后来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就没有所谓的如果一说。
等莫寒再见到孔肖吟的时候，已经是在张语格的葬礼结束后了，孔肖吟准备回老家，她是来和莫寒告别的。
“总是要和你说声再见的。”
这里是第一次孔肖吟请客的大排档，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酒，离上一次仅仅过去了两个月。
“我根本不知道她查出了这么严重的抑郁症，我以为她只是小孩子任性。”
“对不起，我应该……”
“和你没关系。”孔肖吟站起来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我不是一个好姐姐，我没办法阻止阿格对我产生那样的心思，甚至也不是一个好人，没有办法推开你让你早点清醒。”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
“没有。”
孔肖吟没有回头，莫寒也没有再叫住她，只是坐回位置上，饮尽了那杯孔肖吟每次都会倒给她，她却从没有碰过的酒。
莫寒第一次尝试这样的滋味，她回到家倒在沙发上，跌落在地的包里掉出一颗金桔，原先光滑圆润的外表已经变得干瘪，莫寒捡起来张嘴咬了一口，很酸，解酒。
番外、孔肖吟ver.
孔肖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与张语格相依为命，也许是那个下雪天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也许是更早从那个陌生男人手下救起张语格的时候，感谢重组家庭，起码把她们俩组在了一起，不用那么孤独面对该死的生活。
孔肖吟要感谢自己天生的好身材和好样貌，老天赏饭吃，平时做平面模特还算能维持家用，张语格很懂事很贴心学习也很努力，这是孔肖吟最大的安慰。
而一切的平衡都被张语格突如其来的病打破，普通的平面工作已经不能再维持开销，孔肖吟不得不去从事一些看上去有些不齿的工作，虽然她这些年的人情世故保护着她一次次全身而退，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再后来，她就遇见了莫寒，那个像只小兔子的女人，冷漠却又善良，现实却又理想，矛盾得迷人。
“没关系的我已经打了120医院很近救护车马上就会到的你不要动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莫寒碎碎念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和包厢里冷漠又厌世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尤其在收费处孔肖吟面对余额不足几个大字的时候莫寒拿出了自己的卡，那一瞬间孔肖吟甚至有些想哭。
莫寒走后没多久张语格就醒了，当她朝自己吐露那些隐藏了多年的爱意时，孔肖吟如同被推回了那个被赶出家门的雪夜。
她害怕她慌张她疯狂地想要逃离，争执中她不是没有看见张语格眼里的绝望，只是此时，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还能救张语格呢？
莫寒是对她好奇而有好感的，孔肖吟还钱的那天就看出来了，被顺着毛的兔子迷起眼睛一点都不抗拒，而且似乎还很享受，那么莫寒会不会是拯救自己的浮木？
孔肖吟从未想象过张语格正在遭受着什么样的折磨，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张语格总是乖巧而懂事的，那些阴暗和疯狂完全无法与这样的孩子联系到一起。
那天莫寒语焉不详的回答过后，孔肖吟突然没有来由的一阵慌张，张语格不会这么说，张语格只会说：我就是要姐姐一直担心我才好！
出租屋里没有张语格的身影，学校也没有，辅导员说张语格已经三天没有上课了，张语格从不旷课的。
孔肖吟转身要走的时候，校方过来通知的人留住了她，就在刚才，校方收到了医院的死亡通知单。
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呢？孔肖吟已经无从再去追溯，张语格仿佛永远停留在了年幼第一次见到她时软软糯糯叫姐姐的瞬间。
真好，不用再长大了，不长大就不用烦恼了，姐姐就可以一直保护你了。
那莫寒呢？天空中划过流星，你一定会忍不住向它许愿，即使你不知道它会落向何方它也不能拯救你任何。
“那你有没有喜欢过……”
如果她说没有，那莫寒是不是能稍微快一点忘记她，重新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没有。”
如果是，就最好不过了。
孔肖吟从包里拿出一颗金桔，咬了一口，有些甜了。
其实金桔并不能解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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